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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泷泽秀明回到衙门的时候,约莫三更。
老远就能听见一阵喧嚣声,他定了定脚步,瞅着自己家门口似乎有些火光冲天。
近来府上可谓人心惶惶。
自从老太爷心爱的仙人掌被人折断以后,全府上下就开始厄运连连。
不是今天太夫人折了腰,就是明儿个丫鬟摔了古董宝贝。
一直到某天晚上那一支银箭划破书房的窗户打烂泷泽少爷最心爱的金色花瓶后所有人都拿锅盖顶着脑袋担心是不是天要下红雨。
“月圆之夜必来取汝宝物——一枝花”
下人们顿时炸开了锅。
相传这个一枝花早在三年前就已销声匿迹,却不了现如今在新上任的县令家现了身。
下人们都议论是不是少爷遭了什么魔遇了什么邪,太夫人躺床上也是天天拜佛诵经担惊受怕。
不过那当事人却还优哉优哉完全游离状况之外。
周围人声渐渐闹腾起来,呼救的,救人的,逃命的,林林总总。
泷泽秀明摸了下鼻子,回头朝一旁安然无事念经颂佛的太夫人请了个安。
一边说着真热闹啊,一边牵着太夫人往迎客楼的方向走去。
旺财哭着喊着,少爷啊,这儿怎么办。
泷泽秀明只微微笑了一下,留给亲信一抹凉拌黄瓜的背影。
[2]
在客栈开堂审案,泷泽秀明还是头一个。
坐在大堂之中,惬意地饮着上好的龙井茶。
旺财在一边拿着蒲扇,有一着没一着地驱赶着热气。
这客栈的县衙生活着实让人空虚得犯困。
地上跪着隔壁家王大妈的——狗。
泷泽微启红唇,刹那间迎客楼外已爆发惊叫无数。
钦差大人日前路过此地,此时正居于左侧,因为闷热脸上泛出红晕。
天空异常得蓝,白云飘飘,春和日丽。
泷泽秀明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捡起令牌,抛出去划出美丽的半圆。
结案!!!
王大妈搂起狗崽子,许秀才抱着鸡骷髅摇头猛唱黄鹤一去不复返。
堂本刚敲着桌子开口道,泷泽,原道你闲而无事不过是治理有方,不想坐镇此地实是大才小用。
泷泽秀明嗯哼一声,生活嘛,无非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钦差大人拂袖端着那龙井,低头笑得诡异。
县衙被烧个精光的还是头一回听说。
想要吊大鱼岂能不舍那饵。
只怕到时不要陪了夫人又折兵才好。
泷泽秀明眼睛眯起,看不出在考量什么,视线越过堂本刚的发际,盯着客栈外面一个瘦高的书生。
许久才对堂本刚道,钦差大人教诲的是。
[3]
江湖三教九流。
泷泽秀明虽没吃过猪肉倒也看过猪跑。
闪身躲到床帘后面,就见一人影从窗户直蹿进来。
拿刀对着一床被子左右开工。
黑暗里,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泷泽却大约能猜出那个人此时的神态,应是相当之憋屈。
来者何人?
小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上天入地行侠仗义一枝花。
泷泽秀明噗哧笑了出来。
对方见被取笑,一路出招便砍了过来。
月光照进来,撒下一片银光。
互相拿剑指着鼻尖,面部表情一个嚣张一个憋笑。
出来走江湖怎地也不遮下脸。
对方一慌,忙去摸脸,却是那遮脸布早已飞出三尺远孤寂躺在地上。
狗官,快将玉如意交出,小爷今天就放你条生路。
泷泽眉毛一挑。
你恐怕是日前才过此地,还不知那县令府早已热情如火呀。
小贼倒是一愣,随即执着刀作势砍来,泷泽左转右翻,只几招已将对方的刀路化开。
再一秒便已制住对方喉头。
相传苍山一枝花。
劫富济贫,专杀贪官。
武功之高,见血封喉。
虽不知如何消失于江湖的,却堪堪成就了一段传奇。
泷泽秀明在月光下笑得邪魅。
说,谁派你来的?
[4]
旺财领着堂本刚踱过来,泷泽双手作揖。
钦差大人好兴致。
堂本刚看见绑在椅子上的人,哗啦啦展开顶扇子捂在嘴角。
这就是那鼎鼎大名见血封喉的苍山一枝花?
泷泽未置可否。
如何看都只是一黄毛小子,县令大人莫不要拿个假货来搪塞我。
泷泽秀明拿剑鞘捅捅一枝花的腰,后者蹬着脚蹄子两眼露出凶光。
泷泽继续捅,最后鞘尖顶在了喉结,呲啦一声露出半截剑身。
堂本刚端在手里的普洱外撒了些许。
不论真身是谁,夜袭朝廷命官的罪可是要杀头的。
那小贼原来明亮的大眼像是蒙上层雾气般,转而又透出万般凶光。
如果不是嘴上被塞着布条,想必一声吼叫能够震刹方圆百里。
旺财嘎崩推开房门,蘑菇半天才对泷泽道,少爷啊,刑具全给烧了,就连绑那小贼的麻绳也是跟迎客楼老板讨来的。
泷泽也不恼,着了旺财在一旁做笔录,煞是有模有样地对着那小贼端详起来。
灯光下,将一张俊秀的脸映衬地分外清晰。
想起那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泷泽秀明兀自笑弯了嘴角。
对方却是投射来火辣辣的厌恶,呜呜咽咽地似是在说快放开我你这狗官。
才取下嘴里的布条,已是一声惊雷平地而起。
堂本刚你个混蛋,竟然敢诓我。
[6]
在客栈大厅审完案,桌上放着猪肉荣送来的猪头肉。
泷泽秀明在肚子里计算这打尖的生活究竟还要过上多久。
堂本刚风风火火从楼梯上跑下来。
身后倒是不见了讨债的赤西仁。
钦差大人可喝酒?
喝。
那小贼终是死心了罢。
堂本刚摆摆手。
哪里死得了,他硬是说我和你联手诓他那50两。
你便还给他就是了,这点财也要贪不成。
堂本刚摇起他的扇子道。
非也,非也。本钦差不是诓他这点财,而是想要诓他身后的鱼。
此话怎讲?
想听?
嗯。
拿你的玉如意来。
泷泽覆手摸到颈间,一块月牙型的玉石坠在其间。
自打两年前得知这便是数百年前引得江湖腥风血雨的宝物后,堂本刚就见天地盯着不放。
泷泽秀明却是没觉得这一块毫无光泽的屁点大玩意能掀翻一座武林。
尽是传说罢,泷泽摇摇头。
堂本刚悻悻瞪眼。
早前便已说过,此乃我早逝父亲遗物,又乃先皇御赐,钦差大人莫不要再开玩笑。
也罢。言归正传,你可知那赤西仁是谁?
泷泽摇头。
他师父是天机卜算子。
泷泽一口酒喷出来,不雅擦去后说,堂本刚,侮辱先辈是要遭雷劈的,你看那小子哪点算得上精明。
你又知道他不精明了?
也罢也罢。你带着他来我这究竟安得什么心。
堂本刚放下酒杯,收起笑,鼓着腮帮道,龙脉大动,你道是这太平县能如其名?
泷泽着旺财到旁边打凉风,喝口酒扯了几寸猪肉,看着堂本刚,许久才道。
我看,这猪肉太咸。
[7]
衙门重建的事情全权交给了管家打理。
泷泽秀明白天在客栈大厅审案,晚上则一个人坐在客栈天井里独自喝酒。堂本刚也乐得自在,带着赤西仁游历太平县,只差没有把祖坟挖出来玩。
月亮近乎椭圆的时候泷泽把太夫人送回外亲家暂住。
每日喝酒时必叫旺财抱着木剑守在后院门口。
旺财说主子诶我一定誓死保卫你。
泷泽笑起来,似是花容都将失色几分。
鼻息下传来一片桂花香时,泷泽正喝到兴致。
伸手接了暗器,寻过去看见来人一身夜行衣,端的是好曲线,脸上只露出一双明目,仿若繁星点点。
往后看,把风的旺财正抱着木剑睡得死沉。
苍山一枝花?
正是。
劫富济贫的侠盗不知看上我这穷酸县令什么宝贝了?
玉如意。
剑尖又往前推进几寸,泷泽没有躲。
你要什么都能给,唯独这玉如意,给不得,你也要不得。
不曾闻一枝花惯使什么武器,但凡见过的听过的所说的都是五花八门。
一来二往交了几手后泷泽暗暗佩服那一枝花的剑艺,比之武功倒更胜于舞蹈。
我不想伤你性命,把玉……
这笔交易没有谈头!
话毕,泷泽踩上石桌,翻身跃起,使擒拿手直逼对方喉间。
一枝花后退几步使剑挡开,明眸晃了几转,反手舞剑,招式比之先前的软柔,多了铿锵。
泷泽反击几招却都找不到空隙,正当思索时,只听一声小贼你哪里跑,赤西仁便是从天而降。
扶住额头,泷泽将挡在身前的黄毛小子推到身后,恼怒地教训说,小祖宗你就别跟这添乱。
能当卜算子的徒弟自然是有他优秀之处,小明你何故如此伤人心。
堂本刚的声音却是从二楼客房内传来,抬头看时,他正摇着圆润的脸,似笑非笑。
见泷泽分神,一枝花抽剑刺来,赤西仁见状一手推开泷泽,又翻身挪开几步,险险躲过。
泷泽算是看出那赤西仁估摸功夫没学成多少,但逃命的八卦奇阵大约算是精通。
单那几步,懂行的人就能看出精妙。
泷泽朝赤西点点头,分别从左右一起发力,将对手困在中间。
桂花香越发地浓郁起来。
泷泽皱了皱眉头,虽知中计却也为时已晚。
赤西仁比他先一步倒在地上,眼眸紧紧闭着,内息并未混乱。泷泽心道还好并未中毒,即刻调整气息,但仍然浑身乏力,拿剑的手使不出半点招数。
一枝花正站在他跟前,那明眸粘着一丝坦然,手擒上泷泽的喉间。
说,玉如意在哪里!
那东西本也无甚大用,但确是先皇御赐之物,今日即便是要送了这条小命也请原谅泷泽恕难从命。
你当我不敢下杀手?
自是。
指尖传来动脉搏动的触感,一晃神间又一双手覆在了一枝花之上。
他不敢,我敢。
泷泽抬头,来人也是一身黑衣,身形较之一枝花来更为纤细,入耳的嗓音略带嘶哑却透出点点杀意。
那就请便吧。
泷泽能感觉一枝花的焦躁,但却不明所以,只觉喉间被扼住,断了呼吸般难受,又听得一枝花惊呼出声,后来之人松开了手,翻身与谁打斗了起来。
赤西仁你耍诈?
我若不耍诈怎地能引你现身?
语毕又是互拆几招,那边厢一枝花仍擒住泷泽。眼见二人斗得难分上下,想要脱身之际,后背却中了暗器,身形僵住,反让泷泽夺了主动。
抬眼望去,堂本刚在二楼笑得云淡风轻。
待再回头,只徒留满园子阵阵的桂花飘香,还有旺财喃喃的梦话。
一枝花你往哪里逃。
[8]
天字号客房里。
微弱的烛光照出了一室鬼魅人影。
泷泽斜靠在门边,双手环胸,眉头紧皱。
不用担心赤西仁,他要处理家务事。
泷泽对于这个答案不置可否,眼神从窗外移回室内,盯着太师椅上五花大绑的一枝花,露出深思。
一场恶斗,一场布局,终究是他堂本刚技高一筹。
只见他一手执鹅毛短扇,一手拉下了一枝花的头罩。
旺财倒吸了口气,只觉得这大盗怎地如此清秀年轻,比得自己县太爷分毫未差,却又多了分柔美。
哟,是个美人。
堂本刚着旺财褪下了一枝花的鞋袜,也不语,玉手轻轻一点,仿若端视什么珍品。
说,姓甚名谁,再不说可别怪本钦差手下不留情。
按捺住一枝花的旺财一脸隐忍,心道,怪怪,这可真正才算酷刑哇。
足下羽扇滑过,一滴汗从额头滴下。
泷泽秀明盯着堂本刚的背影阵阵发毛,想起了当今圣上常常挂念的名句——唯女子和堂本刚难养也。
叹一口气,踱到堂本刚身边,夺下羽扇,斜睨一眼开口道,钦差大人收得心性,此等拷问之事还是让我这个父母官代劳吧。
心知泷泽不想再任自己玩,赤西仁那边的情况如何又尚且不知,堂本刚只好收了口,转身向门口走去。
送走了堂本刚,泷泽稳稳走到桌边,倒了口茶,一饮而尽。随后眯着他那丹凤眼,眼神凛冽得让人生生出得一身冷汗。
我并不如堂本刚那般耍滑头,你是贼我是官,你入了我手自然要按朝廷律法查办,何况……你打碎了我最喜欢的花瓶。
泷泽来到一枝花面前,抬手掐住他的下巴,却发现那双眼睛清透得让人生不出厌恶来。
要怎么办都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泷泽往前倾了倾身,两人间的距离凑得有些过近。
我要玉如意救人性命。
松开了下巴,泷泽坐回到八仙桌旁,端起杯子,吐一口气吹散了热气。
玉如意只是块普通玉石罢了,如何能救人性命?
纵是市井传说,当也要试一试。
你可知今日此地周围埋下了多少高手?即便用再多的花非散也不可能冲出重围。为个虚假的传说丢了自己的性命可还值得?
值不值得我自明白。
泷泽招招手,示意旺财过来替他曲扇纳凉。
传说玉如意乃取千年寒冰合玉石铸造而成,能抑百毒,助内力,但我自幼佩戴,深知它不过只是块上等玉石,除了装饰绝无二用,若真有功效,我早与你方便,何苦还要一场恶斗。
为官的心思向来七转八弯,我怎么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噗。
笑什么?
疲累了一晚上,泷泽倒觉得对着眼前这个大盗一枝花时心情放松了许多,也没有那么多的猜忌。旺财看着自家主人露出的笑容,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一滴泪来。
你叫什么?
一枝花思量了会儿回答。
今井翼。
瞬间,泷泽秀明脸上的笑意隐去了一半,喝了口茶说道,今天月亮挺圆的,你就暂且一人赏月吧。
旺财跟着主人往外走,跨出门口时抬头看了看天,那里乌云满布,一丝光都看不见。
[9]
赤西仁回来时,衣服袖子断了半边。
堂本刚笑笑说,哟,搞断袖啊。
血气方刚的混小子这次却并没有跳脚。
堂本刚甩甩手说道,可惜了我埋伏的精兵猛将,你倒好,心慈手软放跑了大鱼。
赤西仁却像是丢了魂,一句也没回,只兀自走回到桌边,就着椅子一屁股坐下去。
泷泽推门进来时,空气正诡异得让人发抖。
他回身关实门,留旺财在外面把风。
堂本刚像是没有看见他,继续对着赤西仁狂轰滥炸。直到一把椅子从耳边飞过,这才停了口,笑眯眯看向泷泽,讪讪地道,一枝花审得如何?
泷泽盯着堂本刚的眼神像是能看出洞,仿佛从没认识过这个人一般。
你带着赤西仁四处踢馆造谣我不管,既已扣住我家人性命,又何故摆这一出瓮中捉鳖,合计着还算计到我头上来,真是好一个一石二鸟的计谋。
我小小钦差不过也是为了皇上效力,给他薄面也自当应该尽个八分力。
这话语里全没有对皇帝老子的敬畏,反倒让人觉得他堂本刚替皇帝办事那看的是心情。
堂本刚,我们交情如何?
虽不算至交,但也好歹生死过。
那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只是为了万全,堂本刚起身走到窗口幽幽地道,太夫人此时合该在赏月了罢。
泷泽暗藏在衣袖下的拳头突然攥紧,良久,仿佛自嘲似地一掌拍在桌上,只见那桌腿硬生生嵌进地面三分。然后他转头看向赤西仁说,那这大鱼还不是跑了。
虽话语里尽带着嘲讽,但堂本刚并没有怒,手扶着窗框。
怪我高估了赤西小爷的能耐,卜算子的弟子居然当断不断,带过来也是浪费,不如回家当你的小世子披金戴银去。
赤西身形一怔,泷泽本以为他要大怒,却没想他抬头露出双无故的眼睛,水光粼粼,可怜见得。
小龟他,他,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答应我不杀他的。
我要杀又怎么样,既然你下不去手,没法替你师父清理师门,那我堂堂钦差可要替皇上分担解忧。
堂本刚!你!
眼见两人快要开打,未等出手,外头的旺财出了声。
惨叫划破了太平县的上空,远观似有流星划过。
【永远的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