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级仓库

※本文收录于叶江合志《前辈，爱呢》中，目前简体版已经完售，繁体版在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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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艾特一下合志的两位主催，辛苦啦 @江上待潮观  @問花落處 

1.

　　兴欣网吧门口有个扛着行李鬼鬼祟祟朝里面张望的人影。

　　叶修正巧端着碗红烧牛肉面从里屋晃出来，那人影看见他的时候眼神一亮，精神抖擞地喊了声队长。

　　这一声把叶修吓得不轻，手里的泡面撒出几滴汤，顺着碗边往下淌。叶修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逆光里站着轮回战队的副队长，那眼神亮晶晶透着喜悦。

　　江波涛往里走进来，靠在前台旁边，身后迟迟没有出现周泽楷的身影。叶修坐下吃了几口泡面，几分钟后才觉得味道不太对。

　　“你家队长呢？”叶修问，“这是搞半夜突击还是怎么地？”

　　江波涛放下行李，眉头皱起来回答：“老叶你没事吧？”

　　叶修继续喝了口汤，半天后才觉出江波涛那口气哪里不太对。

　　他们很熟吗？怎么今天左一口队长，右一口老叶。那个笑眯眯叫自己前辈的客套江波涛哪去了？叶修伸长脖子往大门口瞅了几眼，正巧看见陈果倒完垃圾回来。

　　“老板娘，”叶修叫道，“轮回给你打过电话没？”

　　陈果没注意前台旁边的陌生人，摇头回答说：“没啊，怎么了？”

　　叶修努努嘴道：“喏，人都来了，你也不接待接待。”

　　虽然和轮回没打过啥交道，可江波涛好歹是全明星常客，陈果一眼认出来，连忙把他请到旁边坐下，心里却在嘀咕这轮回刚得了冠军不在家庆祝，这是派人来踢馆呢？还是踢馆呢？还是踢馆呢？

　　“江副队，坐坐坐，来之前怎么不打个电话？你看这个时间是有什么急事？”

　　江波涛把行李往边上一堆，狐疑地看着陈果：“老板娘，你也喝高了？”

　　陈果手里的靠垫啪嗒一下摔在地上，她用力拽着叶修躲到一边。

　　“喂，这个是江波涛吧？”

　　“是啊。”

　　“他叫我老板娘？还一副自来熟的语气？我总共就和他见过两次面！”

　　“我也不知道，”叶修无辜地耸耸肩，“啊，说不定是老冯新出的什么整人节目。”

　　陈果松开手，忙撩了几把额发，压低声音问：“我脸上没东西吧？”

　　叶修不得不佩服女人脑回路的转速，一边看了眼江波涛，一边猛点头。

　　“摄像机在哪儿？”陈果继续问。

　　叶修除了摇头想不到第二个动作。

　　“为什么我去了趟轮回，你们个个都变得神经兮兮？”江波涛看着躲在墙角不断悉悉索索的两个人，自顾自问前台小妹要了个一次性杯子给自己倒了口水。

　　你才神经兮兮的好吗？

　　陈果和叶修同时有些心累。

　　等了好半天也没有发现轮回其他人或者节目组摄影或者任何可以解释这份怪异的工作人员出现。

　　“咳咳，”比起陈果，叶修好歹和江波涛还算有过交道，他坐直身体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放到嘴里，接着开口说，“小江啊，别玩了，直说你今天来的目的吧。”

　　江波涛露出一副“你们都怎么了晚饭没吃饱吗”的表情喝完手里的茶，最后对叶修说：“老叶，我发现上林苑的钥匙不见了，可能落在轮回没带回来，老板娘这有备份的没？没的话，要不你陪我回去一趟呗？”

　　叶修嘴里的烟没咬住，垂直落在地上往前滚了两圈才停下。他仔细看了看江波涛的脸，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货真价实的江波涛，可他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能让人揣摩明白。

　　陈果的手机在口袋里振了好半天，她慌乱接起来嗯嗯啊啊，最后一脸悲壮地拍拍叶修，换他接听。

　　“叶神，打扰了，我是方明华，小江是不是在你们那儿？”

　　“是啊。”

　　“那个，可能需要麻烦你们代为照顾一段时间。”

　　“我说，老冯是不是出什么新企划了？拿你们轮回开刀呢？”

　　那头方明华叹了口气，口吻显得特别悲凉：“叶神说笑了，哪来什么企划。事情是……哎……就是开庆功会的时候，小江不小心给酒瓶子绊倒，脑袋磕在桌角上，醒过来的时候坚信自己是兴欣战队的人，非要回H市。”

　　叶修把手机拿离耳朵一点距离，瞅了眼江波涛，强烈怀疑他们这是串通一气的作为。他懒懒地说：“我技能点可是第一个找你们轮回卖的，闹什么也别闹兴欣啊。”

　　方明华诚恳回答：“没闹，真事，”语气跟快要哭出来似地，“撞完脑袋昏睡了一宿，起来就去医院看了。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引起的认知问题，强掰不过来就顺着来。病理报告和治疗方案我已经发到您邮箱了。”

　　叶修拿着手机走到电脑前，果不其然有一封邮件提示，鼠标啪啪几下点开一看，没多久又默默关上。

　　“方牧师，你发个鬼画符谁能看明白？这要是真生病，你们也不能放着人随便往外跑吧。”

　　“是不能，可他长着两条腿，翻墙偷跑，我们这开了车追也追不上。总之先请您代为照顾几天，处理完事务我们很快就过来。”

　　“很快是多快？也不能这么放任敌军长驱直入后方吧？”

　　“翻译了治疗方案就过来……”

　　不愧是冠军队伍，看样子已经邀请国际专家会诊了。

　　“成。”叶修爽快答应，顺便点开一个TXT文件，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腾出手敲了几个字，“我这里有张材料清单，就当食宿费，日结。你们晚几天来都不打紧。”

　　“……”

　　“对了……”

　　“叶神还有什么吩咐？”

　　“他除了觉得自己是兴欣的人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后遗症？”

　　方明华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据我们观察，没了，反正您就当他是个普通队员，顶多，呃，和叶神您关系亲近点……”

　　算起来江波涛和兴欣这几个人，正面打过交道的也就叶修、方锐和苏沐橙了，和自己亲近点也是人之常情。

　　“这样啊。”叶修突然觉得挺有趣，方明华还想嘱咐几句“求叶神手下留情照顾后辈别玩上瘾”的话，却全被叶修掐断在电话那头，徒留嘟嘟嘟的忙音孤独回荡。

　　不知什么时候，江波涛已经站在叶修身后，看着屏幕听着对话，一脸了然于胸的表情。

　　“队长，这次要坑轮回了吗？”

　　叶修点了“发送邮件”，又从口袋里掏出烟，鬼使神差地递了一根给江波涛。往常都是在比赛场上点头之交，现在近距离对视，总觉得这个后辈明晃晃的眼睛里好像装着用不完的深意。

　　“怎么叫坑呢？送上门的生意，不做都对不起自己。”

 

2.

　　上林苑这天晚上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面对突如其来的轮回战队副队长，兴欣这个集大成的草根战队表现出了不同于常人的豁达和……热情。

　　江波涛本来就不住在这儿，上林苑自然没有他的房间。陈果临时拾掇出来的空房缺了不少日用品。老魏无偿提供了一个烟灰缸（虽然并没有用），乔一帆比较周到，及时拿来洗漱用品以及新的床上四件套，安文逸和莫凡路过门口顺便露个脸，对于这则天方夜谭般的新闻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方锐却扒着江波涛的肩膀哈哈哈笑得跟个疯子一样，并且一度想着要发群聊嘲笑轮回，最后被唐柔理智地制止，一路笑着滚回房间。苏沐橙则抿着嘴磕了一路瓜子，背地里和叶修嘻哈，不知有多乐。

　　最上心的自然是陈果这个战队挂牌老板，打从得知事情的缘由，她总忍不住拿看心理疾病患者的眼光来分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江波涛给刺激得去爬天台。这好歹也是轮回的当家选手，真要出个什么闪失，把兴欣卖了也不够赔……

　　叶修帮着把行李拿进房间，江波涛转身拉住他，眼神看上去无辜至极。他说：“怎么我去了趟轮回，回来就分房了？”

　　刹那间仿佛有道惊雷劈在叶修的天灵盖上。

　　“啊？”

　　“队长你嫌我？”

　　“什么分房？！”

　　“你还问我？”

　　“没分房。”

　　“没有干嘛让我住这里？”

　　“这本来就是你住的！”

　　“胡说，队长你不想和我住一间就早说嘛，何必绕弯？”

　　不等叶修回答，江波涛兀自坐下来，表情有点气鼓鼓。叶修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平时说三句话就能气死陈果的本事遇见江波涛算是彻底败北。

　　沉默中，江波涛顺手打开台式电脑，从包里翻出张账号卡来。

　　叶修睨了一眼，心想这不会连无浪也让带出来了吧。转头却发现江波涛扒拉着键盘和鼠标忽然没了动作。

　　“怎么了？”叶修问。

　　“有点怪怪的。”江波涛一边说，一边忙着刷卡上线，叶修见是个魔剑士的小号，松了口气。

　　“不是你常用的，肯定不习惯。”叶修顺口回答，说完才发现江波涛看着他的眼神飘忽诡异。

　　“我是说最近的一切都怪怪的，派我去轮回参加讨论会也就算了，轮回的人说什么都不让我回H市就很可疑了，还有那个周泽楷臂力可真大，掐得我乌青都出来了，要不是半夜翻墙天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来。现在倒好，一回来你们居然让我住客房。”

　　本来叶修已经遗忘江波涛磕到脑袋这件事，现在简直如梦初醒。

　　这根本就是一神经病啊。还带自动脑补事件设定。

　　“呃，其实吧，”叶修正要开口，一旁的陈果连忙插嘴，“不是的，是房间重新分配，也就暂时安顿下而已。”

　　江波涛笑笑，了然地说：“我还是想和队长住一起，复盘方便，还能学习不少经验。”

　　陈果复杂地看了一眼叶修，在内心咆哮，这个设定有点细致过头了好吗？！

　　江波涛接着问：“我的东西都还在吧？”

　　“在的在的。”陈果勉强堆笑。

　　“那我去拿点东西。”

　　“拿什么？！”叶修和陈果同时出声。

　　江波涛动作一僵，没想到他们反应如此剧烈，想了想回答说：“拿点零食，还有足球周刊……你们……真的没什么事？”

　　陈果和叶修摇摇头，看着江波涛熟门熟路走出去消失在门外，陈果一个箭步推着叶修：“去去去，跟上去，他又没来过这里，房间走叉了怎么办！还有那什么周刊和零食，上哪儿去找啊啊啊！！！”

　　“周刊莫凡那儿有几本，你去要来，零食别管了，我去看着他。”叶修扶额，眼瞅着江波涛快要跨进房间，他几步追上，右手搭在江波涛肩上，略微使了点劲。

　　“小江，”叶修喘气，“房间分配改过了，你的东西暂时让老板娘搬去储物间屯着，零食的话，你去轮回的时候被我们分赃了，要补偿什么回头再说就是。”

　　江波涛扭头看着叶修，那眼里的神色总有几分古怪，他脑袋一歪，哼哼了两声。叶修无故感觉背脊窜上一股凉意。

　　“队长。”

　　我不是周泽楷啊。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们故意支开我是吧。现在排挤还上纲上线了。就等着冬季转会好把我卖去轮回。这事就别藏着掖着，迟早要暴露。”

　　什么跟什么！！！

　　正待叶修要说话，房门打开，方锐捂着肚子和他们打招呼。

　　“老叶，哈哈哈哈哈哈，哎哟，不行，让我再笑会儿，哈哈哈哈，我看你就把他卖去轮回，开个好价钱，回头改善下大家的伙食。”

　　叶修踢了方锐两脚，把他赶回房，然后一手扶额一手拉着江波涛的胳膊把他拽进自己的房间。

　　房里烟雾缭绕，魏琛嘴里叼着烟，套着耳麦大声指挥，显然是一心沉醉在副本里，压根没发现他们两人进来。江波涛呛了两口烟，对叶修说：“这屋子没法住，早前商量的空气净化器你买了没？”

　　今日之前，叶修发誓他从不认为江波涛是个话多鸡婆的人，他对他的印象也就停留在轮回副队长善解人意很好打交道的层面，聊得最多的还是之前去卖技能书那次。现在这种自来熟，以及随时随地冒出奇怪设定的模样，倒真的让他不知所措。想着实话实说吧，方明华苦口婆心的叮咛不时地萦绕在耳边：“叶神，行行好，他是个病人哦……个病人哦……病人哦……人哦……哦。”

　　“买买买，”叶修胡乱答应着，“等等，这不是看你受不了才让老魏搬过来和我住一块儿嘛，替老板娘省了一笔开销呢。”

　　江波涛坐到床边，笑眯眯说：“我自己掏腰包，买了空净，就不用麻烦魏前辈啦。”

　　叶修一时接不上话，靠在墙上做出沉思状。

　　江波涛却突然拉过叶修的领子，勾着他的脖子，鼻息喷在叶修下巴上。

　　“老叶，”他低声说，“吵个架而已，至于分房吗？”

　　说这话的时候，江波涛的嘴唇擦着叶修的耳朵尖，整个人几乎是撞在叶修身上的。而荣耀教科书大神感觉自己这一次被雷直挺挺劈了个外焦里嫩。魏琛正好结束一盘副本，起身想去撒尿，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尿意全无，一屁股摔回凳子上。

　　“呃，你们，继续，老夫再……打个百人团。”

　　方明华！！！叶修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咆哮。

TBC

这里都要杂草丛生了，今天得到主催号令，终于能来混更，掩面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