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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江] 花好月圆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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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懒熊 这个人现在欠我两篇更新了。哦呵(包租婆脸)


4.

金主的公司在CBD的中心地段,四周高楼鳞次栉比,玻璃幕墙反射光晃得瞎眼。江波涛很少到这种地方来,高楼、快节奏、黑西装这三点要素和他基本没有交集。而且他确信这些东西加一块能抹杀掉人类对生活的一部分热情。而现在,他正跟着传说中的霸道总裁坐在员工专用电梯里一步步爬向格子楼顶端。

前台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面对周泽楷一脸生涩不敢正眼瞧自家老板。这个时间点原本应该下班了,却因为那位空降兵少爷的出现,全公司没人敢怠慢,不得不一起等待检视。

江波涛两手插在口袋里悄没声息地跟在一边,穿过一间间格子间,接受了不少审视和八卦的目光。他肚子很饿,吃了三包软糖心情还是好不起来,也不知道周泽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安慰自己别和钱过不去。

长驱直入来到最里间的办公室,一名二世祖模样的青年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上,手里把玩着打火机。方明华和另外两名部门主管站在一边,看样子像在汇报工作,见到周泽楷来了,都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青年抬头,脸上表情羁傲不逊,张口说道:“哟,周大总裁,可把你盼来了。”

周泽楷朝那两名主管抬抬下巴,接到示意的人仿佛火烧屁股似的冲青年弯下腰便后退着撤出房间。

“啧啧,真是被训得只会朝你这代班的摇尾巴。”

周泽楷没理会对面挑衅的语气,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斜靠在门框上,静静看着对方。方明华这时候才瞧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江波涛,不免有些讶异。

“有什么事?”周泽楷问。

“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不是闲得慌过来熟悉下业务,免得下个月接手的时候不习惯。顺便看看你这位大忙人,老妈说太忙的话周末的聚会不来也没事。”

青年似乎是玩腻了打火机,跳下桌子,从方明华西装口袋里抽走钢笔,秀了把花式转笔,一边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仿佛真是来审察工作一样。

“你这办公室太沉闷了,不是黑就是白,冷冰冰的没点烟火气。我看改天重新装修一下。常年压抑当心性冷淡,你说是不是啊,哥。”说完,那青年冲周泽楷露出一个八齿大笑。

这一声“哥”愣是叫得江波涛脑补出百来集家族商战韩剧,从手足相残到商场互搏再到两败俱伤家族败落,最后安排查出癌症晚期兄弟俩冰释前嫌期期艾艾不甚感人。他脑补得专心致志,差点没笑出声。等回过神,那青年正隔着周泽楷毫不客气地打量自己,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江波涛条件反射,挤出了个人畜无害的营业式微笑。

三秒后,青年当面翻了个大写的白眼,一手搭在周泽楷肩上,玩味地说:“这就是传说中那位肤白貌美金屋藏娇?”

江波涛:“?”

周泽楷:“咳咳……”

也不知怎么的,江波涛忽然福至心灵,娇柔造作地拽住金主爸爸的西装下摆,眼睛还不忘忽闪两下。

那青年像是被雷劈过似的,鄙夷地皱起眉头,哼了个轻蔑的鼻音,针刺似的视线来来回回扫了两遍。他看起来比周泽楷小不了几岁,一头利落金毛,脸上写着大大的“老子屌炸天”,一脸看谁都不爽的模样。气场和周泽楷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

江波涛唯唯诺诺地回瞪了一眼,那青年才收回视线,抬手一扔,千把块的钢笔在空中划出道抛物线,坠进方明华手里。

“哥,你手底下那两个做的什么报告,我看他们话都说不溜,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周泽楷的手在裤兜里攥紧了又松开,慢条斯理朝方明华点头。

方明华得令,忙接口:“这个,小少爷的人事变动还在走流程,那两位是紧张。这不明天就放长假,回去好好反省,端正态度。”

这话看起来是放了软当,实际却掐了七寸反咬一口,叫人憋出一耳朵火气。那边果然配合地炸起来,枪口直接对准周泽楷。

“行啊,咱们谁也别打马虎眼。别拿流程这套虚头巴脑的东西来压我。以前我是懒得和你抢,既然老头子不仁,也别怪我不义。咱们,慢·慢·耗。”

浓重的火药味在空气里霹雳吧啦,江波涛躲在后面看得津津有味,手里就差一桶爆米花。

周泽楷捏住眉心:“周末我会去,还有事吗?”

青年还想说什么,但见周泽楷那无动于衷的样子,又把后半截话吞回肚子,仿佛觉得气势不够,恶狠狠地“哼”了一声才甩手走出去。

一时间办公室鸦雀无声。

周泽楷走回办公桌后面,见江波涛还傻傻站在门口,抬手招呼他去沙发上坐。方明华看看周泽楷,又看看江波涛,小声汇报:“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来挑了半天错,里里外外骂了一遍。”

“随他。”

周泽楷明显不想多说,方明华瞅瞅江波涛,一转话题:“你们这……熟悉工作来了?”

周泽楷点点头算是回答。

“那……你们先熟悉着?我去叫外边都撤了。”

“嗯。”

办公室的门终于被体贴地合上。

“唔,这就是‘有点复杂’的家庭成分?”

“嗯。”

“你弟有点拽哦。”

“不用理他,中二病。”

江波涛轻笑出声:“怕不是我看了场现实版九龙夺嫡。不过刚才那位还嫩了点,要不是嗓门大,根本就被你压得死死的。”

“孙翔,周六还会见到。”周泽楷边回答,边打开文件,细细往下看。

“嗯……嗯?不是亲弟?”见周泽楷抬头紧皱眉头,江波涛了然,“哦哦,复杂关系,我懂,那……”他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办公桌前,隔着桌子面对面坐下,两手支着脑袋笑眯眯地问:“肤白貌美金屋藏娇是什么?”

周泽楷一顿。为了配合下一步,那流言是他让方明华放出去的,今天故意带江波涛来公司也是为了坐实流言。只是,肤白貌美是什么,他的择偶标准有这么俗套吗?这不是他的本意,解释起来又麻烦,周泽楷叹了口气,打算让它自行揭过。

好在江波涛没有揪着不放,仍然支着脑袋问:“你喜欢什么样尽管说呗,我们的工作就是配合客户尽力提供一切需求嘛。”

江波涛笑盈盈地样子看得周泽楷有点不自在,拿手点开他的脑袋,继续埋首批阅。

对面不依不饶,追问道:“我刚才表演得怎么样?”

那样子有点小得意,从周泽楷的角度看像只讨赏的小狗。他回味了一下,不予置评。

“我觉得刚才我很好地诠释了一朵温室白莲花,以此降低了敌方的警惕性。”

周泽楷放下文件夹,食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击,然后认真地看向戏精上身的江波涛:“我的要求很简单。”

“嗯?”

“让所有人相信,我要娶你。”

“啊?”

一只手探过桌子上方来到江波涛面前,托住他的下巴,拇指在嘴角轻轻摩挲,明明不带感情的,却像在索吻一般,让江波涛愣愣地不知怎么回答。

“让别人相信,我离不开你。”

“做得到吗?”

这应该取决于你的演技吧,江波涛腹诽,面上仍旧维持着笑意冲周泽楷点头。

“你放心,包您满……”

“那就,预习一下。”

总裁探过身,在他嘴角点了一下。

“意”字在交互的鼻息间销声匿迹,明明只是蜻蜓点水,偏偏这一点在江波涛脑袋里嗡地一声炸开了锅。

好像……上了条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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