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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江] 未完待续(3)

 @野河略 AT一下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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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喻文州的表情淡然,难辨喜怒。墨色一般的眸子像汪潭水,平静地看着江波涛。

后者被他这句话搞得有点懵,但又明显觉出喻文州不似在开玩笑。那许多年前,没准自己真干了不少缺德的荒唐事呢。说来也奇怪,江波涛直觉认为这个赌没赢也没输。

他喝了口汤,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接下话题:“我猜那时候不了了之了吧。”

喻文州淡淡一笑,从盘子里夹起一块炒蛋放进江波涛的碗里,像是嫌他吃不饱,又朝前推一推排骨汤,而他自己却并不动筷。

江波涛卖面子地塞了一嘴巴炒蛋。

“吃完了我再带你去个地方。”

话题转得毫无技巧。看着喻文州的样子又叫江波涛不好意思追着问下去。他拼命在脑海里组建他们的故事,然而什么也没有,只余一团纯白棉花,棉絮被扯出来漫天飞舞。后一刻他又有点了悟——喻文州那点刻意。凭他的说话技巧,完全可以在两人刚见面的时候就把过去概述出来,去掉糟心的,留下温情。还能简简单单建立起另一种新的关系,比之陌生人尤甚一筹,却不用刻意伪装朋友间的熟悉。不让人感觉尴尬,也不叫人疏远。

但是喻文州没有。

江波涛努力想跟上他的路数,又感觉对方回旋在他脸上的眼神像是什么都能看得透透。

“好啊,”江波涛回答,想想又接了一句,“只要不打扰你的话。”

出了食堂转个弯是一条笔直的林荫路。此时正值冬天,两旁的梧桐掉光了叶子,树枝孤单地伸张着,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喻文州的围巾照旧围在江波涛脖子上。裹成粽子一样的人跟在他旁边,深一脚浅一脚走着。喻文州只穿一件军绿色连帽棉衣,吐出的鼻息转瞬化成白气,更衬得皮肤没什么血色。江波涛思索半天终于从贫瘠的词汇库里找出一个词语来形容喻文州给他的感觉,明明举手投足都很妥帖的人,却透着一身——冷清。

说实话,江波涛决定来之前心里还是很忐忑的。不安占据了百分之八十,剩下二十用来琢磨喻文州。琢磨来琢磨去,却发现全是无用功。等真的见面了,对方身上那团迷雾浓度跟寂静岭山头似得,怪渗人。可偏偏态度端正,说话合情合理,只是怎么看都觉出一些潜台词来。你看我们过去关系不错,你为了个赌约追过我,我也没说你什么,现在你把我忘了,隔这么久回来找我,看在过去的前后辈关系现在的路人模式,大冬天的带你故地重游,可算做得仁至义尽了吧。至于过去的故事,想知道啊那就自己想起来。

这些台词一股脑儿翻滚上来,江波涛忍不住侧头去打量喻文州,没发觉自己鼓着腮帮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喻文州用眼神比了个问号。

江波涛立刻伸手指指右边,问道:“那是什么楼?”

“我们读书那会儿是教四,现在翻修后划给经院了。怎么?”

“没什么,造得挺好看。”

这感觉真不好,想好的见招拆招,怎么到了这个人面前统统都没用,小偷小摸瞪他一眼都能被抓包。江波涛越发怀疑起自己以前是不是得罪了喻文州。说好的关系不错呢?

走了挺长一段路,路上喻文州总是有问必答,路过什么建筑都主动介绍,虽然他明知道江波涛并不真的想知道这些。只是说一说话,似乎可以把冷冰冰的道路衬托出得温暖些。

临近过年,男生宿舍几乎清空了。喻文州在里面和宿管交涉,江波涛则站在宿舍入口,从上往下出神地看斑驳的红砖绿瓦。不一会儿,喻文州手里捏着张磁卡朝他打手势。江波涛这才收回视线,踏上台阶。

海绵体里渗出来的片段本身就模模糊糊带着不确定,也就难以区别哪些是真实存在,哪些是臆想。

他们爬上三楼来到走廊尽头,停在一扇紫红色木门前面。这栋宿舍是老建筑,几十年历史,仿英伦风格,不过最近大改革全换成电子门锁,乍一看和红砖木门极不搭调,有些格格不入。喻文州刷卡,门锁的绿灯闪了几下便开了。穿堂风呼呼地扑在身上,然而江波涛却觉得浑身冒汗。

屋里有些霉味,毕竟空关挺久。喻文州站在中央,灰色的光线把他罩在阴影里,竟显得局促。

“其实擅自进来不太好,不过还是想带你看看,或许会想起什么。”

能想起什么呢?江波涛嘀咕着走进来。宿舍都是一个样子,四张床,四张写字台,乱哄哄的衣服和书架。看不出特殊,也看不出怀旧。

喻文州示意江波涛爬到铁床的楼梯上去。江波涛认命地脱了鞋子,只爬两格头就快碰上天花板。

“不知道床头墙壁的印记还在不在。”喻文州说。

江波涛隔着帐子眯眼寻找。别说印记了,白色的水泥墙平平整整,连块凹凸都没有。他扭头看看喻文州,说:“没啊,什么都没有。”

喻文州没有立刻接话,出神似的想了会儿,又说道:“真的没有了啊。”

江波涛也不知道他这句是不是问句,看着不像那么不死心的人,他转身想往下爬,又鬼使神差地瞅了床头一眼。小开面的海报右面,露出淡淡的划痕,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或许这学生本就是想用海报来挡这痕迹的。江波涛往上又爬了两格,撩开帐子,伸出手将那一角小心撕开,划痕便全收眼底。他一脸吃瘪的表情,把海报粘回去,讪讪地想要往下爬,却被喻文州猝不及防地从背后圈在楼梯上。

轰的一声有什么在他脑袋里炸开了锅。

江波涛僵直在那里,不敢回头。他打赌自己和喻文州不止是关系很好那么简单。那小小的Y和J刻着的是被他狠狠遗忘的岁月。他本来可以放过喻文州放过自己。

然而,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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