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蓝] again <9>
9.
蓝河还没有消化眼前的景象。
“一扇门……？”他低头自言自语，想起叶修的举动，脸上是难以名状的表情。
“所以你……召唤出了一扇门？你是召唤师？可我们要一扇门做什么用？”
叶修单手扶在门框边缘，慢慢摩挲，像在抚慰一件珍宝。
“这就是所有人拼命想要见到的东西，一扇通往欲望的大门，他们以为他是神，结果却成为了他日常消遣的筹码。”
他难得低垂眉目，那份玩世不恭的自信完全撤走，他来回走了两步，最后停在蓝河面前，伸出右手端起那个秘银吊坠。呼吸的节奏变快了。像是有着呼应一样，蓝河发现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记忆里紧绷住的弦快要达到张力的极限。
“对不起蓝河，我存了私心可现在又有些后悔。”他的嘴唇在吊坠上贴了几下，仿佛情人间温柔的亲吻。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不过别担心，出了这扇门你就有答案了。”
咔哒——
手腕被用力扣住。
“你太有问题了，”蓝河说，“别想逃走，虽然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你这副准备畏罪潜逃的样子看着就叫人火大。我警告你，给我说实话，不然我就拽着你到审议官那里告你诈骗。”
叶修挣了几下，但蓝河用了全身的力气就是不放手。
“啧，这种时候你让我耍个帅有那么难吗？快，放手。”
“不放。除非你告诉我你是谁。”
“放开。”
“不放。”
蓝河看着叶修这不明不白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
“在塔外主动引起我的主意，要和我一起进塔，对塔内几乎熟门熟路，战斗简直信手拈来，一步步取得我的信任，还不许我猜你的动机。以及我打赌你认识我，并且和我缺失的那段记忆有着莫大的关联。你想隐瞒到什么时候？嗯？”
心脏剧烈地跳动，鼓膜里只能听见嗡嗡的声音。蓝河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叶修欠揍的脸就在他面前，眉毛、眼角、鼻子、嘴唇，明明不太熟悉的表情，视线却停留在那里花去他大半的注意力。
“总之我有大把的时间，你不说，我就不放手，这次你死都别想甩开我。”
肩膀上突然压上了重量，叶修歪着头靠在那里，他笑得全身颤抖。
“我就知道，”他说，“我就知道。你怎么会变呢？”
他搂紧了蓝河贪婪地吮吸着对方身上的味道，之前所做好的心里防线，给自己设下的警戒线，对方一个眼神，一句话就瞬间瓦解。明明应该放手了的，却忍不住又收紧臂弯。
第二次被叶修这样抱个满怀，蓝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他浑身僵直，隐隐担忧自己该不是叶修失散多年的隔壁邻居，甚至欠了他一屁股债吧。
“别放手，永远都别放手。”
鼻音沉重，在蓝河耳边犹如魔咒般回荡，他失了神，觉得面颊滚烫。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想点办法出去。”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这扇门就是等价交换的原则。你失去记忆是因为我，而你重新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我。”
“所以你根本就是仗着什么都知道故意来接近我的？”
叶修双手扶在蓝河肩侧，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们相互对视，眸子里倒映着各自的神态。
“我原本只是想换取一次重逢的机会，不过既然一开始就被他摆了一道，那现在看来我也只好食言了。”
“蓝河，你信不信我？”
神经末梢不自觉跳动了一下。信不信？他不知道。现在大脑里唯一剩下的可用信息就只有叶修这两个字。他拼命地将晨雾撩开，在那画面里迫不及待地想要揪出事实真相。他知道叶修就在那里，在他空白的记忆深处，一直都在。
“信。”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
“那好，照着我说的做。现在开始才是真的战斗。”
以叶修对“他”的了解，上一次他们能够进行对话——如果那也能称之为对话的话，已经是这位先生无聊至极网开一面了。因为他根本没有理睬他的必要。
“我在塔外游历了无数个地方，可是始终都没有找到他。如果这扇门的法则也适用于我，你想要任何东西都可以，我的愿望是——再见他一面。”
他不能解释为什么如此渴望再见到蓝河。他在塔外宽广的天地间遍寻不到的时候便不可遏制地重新陷入一种孤独中。
人果然是贪得无厌的生物啊，叶修想。
门打开了——
一个声音说，回来做我的守门人，我便答应你。
叶修吸了口气，张开伞，伞面巨大，足够将他和蓝河融纳进防护范围内。
四周已经开始有气流涌动，他张开口用特殊的频率大声呼喊。
“交换不成立，我反悔了。”
TBC
快结束了> <